Tag Archives: 過動篩檢

過動症與發展遲緩

高雄市張啟華文化藝術基金會 執行長 許禮安 醫師

最近和某教授聊天,發現近來連偏鄉的孩子都被診斷「過動症」或「發展遲緩」。對於過動症,我早就覺得可能過度診斷,雖然這應該是現代社會快速變遷所產生的「進化」。我都很認真的說:也許將來主宰下個世代的會是「過動兒」,應該被淘汰的是我這種動作太慢的「遲緩兒」吧!

學校的老師當然喜歡乖巧的孩子,笨一點沒關係,只要聽話就好,團體生活不容許特立獨行的小孩,這是老師的基本人性。因此,太過活潑好動的聰明孩子,很容易被老師定義為調皮搗蛋,老師會建議家長帶孩子去看精神科檢查。沒想到現在連動作太慢的孩子,都會被老師貼上標籤了。

進了精神科,就無法「正常」的出來,因為沒有「正常」這個診斷名稱,多數醫師會為業績著想,不願給病人退掛,只好隨便貼個疾病名稱,有了病名不開藥又沒有業績,當然就順便開藥給孩子吃,開始吃就不能隨便停藥,這是普通醫師在有問題的醫療制度之下的基本人性,一連串的基本人性造就出許多「假性」的過動兒和遲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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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動症篩檢,不應只是兒童精神醫療問題!

楊添圍(精神科醫學會理事)

為什麼許多問題,會成為醫療問題,所謂醫療化(medicalization)呢?這問題的形成,絕對不是因為單方面的醫療意識形態,或是主流診斷學的概念所造成。筆者懷疑,這問題的起因之一,是來自於政府組職,福利系統,或是教育體系,無法對於某些特殊行為,提供個別化,高人力高成本的處遇,因此,借用某些可能包括特定疾病診斷治療,讓問題醫療化,也讓醫師不自覺地,成為,柔性或隱性社會控制的一環。這時候,質疑醫師的診斷系統與意識形態,其實也消解了部份對於政府組織,福利系統或教育體系應有的檢討。

對於新北市過動症全面篩檢的問題,也可作如是觀。精神疾病診斷對於被診斷者以及家屬而言,恐怕不是單純醫病關係、專業倫理或診斷醫療的問題。例如,當嚴重精神疾病被福利化,代表著身心障礙津貼與各項稅賦與公共費用的減免,當兒童精神科診斷成為接受特教與服務的門檻,已經成為台灣精神醫療與社會福利盤根錯節的結構現實。在這些制度設計下,精神科醫師不僅要承擔診斷治療的提供者,還要負擔教育體系,社會福利的過度期待,更要扮演面臨民眾強大服務需求時的擋土牆。此時,苛責精神科醫師過度診斷,實在是不可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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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HD有必要全面篩檢嗎?

蕭蘋(國立中山大學傳播管理所教授)

最近因為著手收集一些有關兒童「過動症」(ADD 與ADHD)的媒體論述資料,因此特別留意國內外媒體的相關報導。拜網路科技發達之賜,社群媒體交相連結,做為讀者的我們,每日坐收的新聞資訊,四通八達,無遠弗屆,由於可以從不同的來源、通路接收訊息,交相比對之後,常能衝破台灣主流媒體或主流社會固有的價值限制。

國內媒體最近有一個報導,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但卻對國家的幼苗—兒童影響重大,值得深入探討。報導中說新北市衛生局率先針對國小學童進行ADHD的全面篩檢和免費診斷評估,讀來不禁讓人捏一把冷汗。似乎新北市政府很為這項「進步」的政策,做為全國的表率,而引以為榮。由新北市的官網得知,朱立倫市長認為,國內的ADHD盛行率有 8% ,但卻只有 2% 的小孩接受治療,因此有 6% 的家長不知道如何面對 ,所以要藉由全面篩檢,來做「專業的鑑定」。 Read more »

利他能不能?慎防過動篩檢的負面效應

吳易澄(精神科專科醫師)

據報載,新北市於四月底起啟動過動兒全面篩檢的政策。「過動兒」的正式疾病名稱是「 注意力缺失/過動症(ADD/ADHD)」,研究顯示,台灣的過動的盛行率約為百分之八,因此這項「免費篩檢」的政策,若按照比例較算,則有三萬多人「受惠」。然而這樣的政策也引發憂心。在台灣,過動症的診斷與治療的爭議才逐漸浮現,整體爭議面貌大致呈現的是,精神醫學界普遍認為過動仍需加強診斷與治療,以及另一造過動已被過度診斷與治療的批評。

究竟過動是否是診斷不足,還是過度醫療?問題的複雜度絕非三言兩語能談完。精神醫療的發展與實踐的範式有其特殊之處,其一是精神病理學的分門別類乃基於對「現象」的觀察。然而精神醫學的研究逐漸發展到生物、分子的階段,這個過程也逐漸證明了「過動」的生物性基礎。只是問題來了,生物性的問題,是否也只能以身體疾病來解釋,並且以藥物解決?筆者所熟識的兒心專科醫師,大致皆不會輕易診斷開藥。但是孩子們在接受治療的過程中的受苦經驗是存在的,當我們難以究責於任何一方,我們該如何來深入思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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