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Archives: 不同治療師的經驗

ADHD 臨床現場的分裂與對話:以ICF為參照的反思

作者:東華大學 翁士恒

這篇文章中,我們來談ADHD這個這個「疾病」被理解與使用的方式與其在醫療與生活世界間可以開展的角度。在醫療空間中,「疾病」需要被精確的確診但是在生活空間中,「疾病」可能帶來偏見與歧視。在醫療空間中,「復原」指的就是病症的消解,但在生活空間之中,「復原」指的是怎麼活的更好。因此,怎麼讓疾病的理解可以有更多人文脈絡,有著如余德慧所追尋之柔適照護的質地(李維倫,2015),本文引國際健康功能與身心障礙分類系統(ICF)這個國際通用的標示系統對於疾病的思考,希望讓「對話」可以再度交集。

前言與反思:用藥,錯了嗎?臨床現場的分裂

過動與注意力不集中症候群的用藥爭議是最近在台灣兒童心理臨床現場的熱門話題,精神疾病診斷準則手冊第五版(DSM-5)與質疑DSM診斷系統之書籍的中譯版也相繼問世,對於這個兒童青少年的精神疾病之流行有諸多質疑。而由立法委員針對過動兒用藥所提出的質詢、與由某非營利組織所提出的省思論點,被一些兒科精神醫學專業人員認為是反精神醫學的運動以及山達基宗教的組織活動,讓注意力與注意力不足症候群兒童的用藥爭議蒙上一層模糊的紗罩,臨床現場的對話也變得困難。因為對於用藥與精神醫學權力位置的批判,一些教育現場實踐者與人文心理學家的行動與書寫受到了一些精神科醫師的強烈質疑[1]

臨床專業的對話總是好事,尤其是對於受苦的一群孩子與家長,但專業間走向歧見與對立,傷害最大的也會是家長與孩子。一方面對於醫療專業來說,針對疾病而用藥改善是核心的專業信念;另外一方面,對於非醫療專業,執著於用藥所忽略的家庭教育與社會缺失危及兒童的自主權與主體性,需要被嚴厲審視。這兩方,是否能從對立走向對話,是這篇文章所殷切盼望形成的方向。

ADHD的孩子該不該用藥?是不是用錯藥?是不是在不該用藥的時候用藥?在我自己身為兒科臨床心理師的經驗中,的確常常有著有如分裂的自我面質。尤其當身處不同的地理空間設定,常存有著完全不一樣的理解途徑。在醫院中,我可能進行完一個ADHD的神經心理衡鑑評估,確認了在家庭與學校至少兩個社會情境以上的顯著過動與專注症狀,開始與家長及教師討論用藥的時間與後續行為的處理。而在另外一個面對身體暴力與侵害的社福機構中,我看著孩子飽受欺凌暴力的歷史,理解他在學校暴力的緣由,而他的醫師從不願知道孩子的受暴史,僅專心調整著藥物與爆衝的行為影響,因為理解孩子,我強烈質疑著如此重大劑量藥物對他的使用是否合適。在不同的兩個臨床現場,藥物開啟了兩個性質迥異的照顧時空,有著近乎分裂的兩種臨床敘事。這幽靈,也一直在用藥爭議的空間中遊盪。

如何讓精神專業說服質疑者其用藥考量了孩子的個人特質與生存困境?如何和其他專業合作形成用藥所預期形成的幫助與效用?這是在步出醫療空間時最直接面對的困境。

這篇文章中,我們來談ADHD這個這個「疾病」被理解與使用的方式與其在醫療與生活世界間可以開展的角度。在醫療空間中,「疾病」需要被精確的確診但是在生活空間中,「疾病」可能帶來偏見與歧視。在醫療空間中,「復原」指的就是病症的消解,但在生活空間之中,「復原」指的是怎麼活的更好。因此,怎麼讓疾病的理解可以有更多人文脈絡,有著如余德慧所追尋之柔適照護的質地(李維倫,2015),本文引國際健康功能與身心障礙分類系統(ICF)這個國際通用的標示系統對於疾病的思考,希望讓「對話」可以再度交集。

ADHD的症狀之外,有著更以生活為底蘊的存在脈絡

ADHD 的症狀之外,有著更以生活為底蘊的存在脈絡

疾病的另一種視野,從國際健康功能與身心障礙分類系統(ICF)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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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加好友,不要加老師!

作者:李佳燕 (本文刊載於人本教育札記333期,有部分修改)

因為孩子在學校有狀況,而帶孩子來看診的父母,不只是把孩子帶來,為了「佐證」孩子真的狀況連連到需要看醫生,父母往往還會帶來孩子的考試卷、作業簿、評量、聯絡簿等等,處處都有老師留下的驚心紅字證據。

託3C產品的福,如今,帶來的證物,不只是紙張類的製品,常見的還有老師寫在手機上的訊息。
小學五年級的小男生,媽媽把擔憂毫不保留地寫在臉上,特別請假帶他前來。
媽媽秀出手機中小男生的導師留給媽媽的訊息:
「小維的考試成績越來越差,尤其是數學。我一再建議媽媽帶他去看兒童心智科,可是,你們都一再拖延。今天他又發生嚴重的狀況,考英語時,字都亂寫,這樣的心態很不好。希望媽媽一定要帶他去看醫生。」

  我從老師寫的訊息中,完全讀不出小男生必須要看兒童心智科的理由。如果是考試成績越來越差,需要反省的原因很多。兒女曾經在芬蘭讀書,出版了一系列芬蘭教育書籍的陳之華,寫過類似的情境,她說在芬蘭,孩子如果考試考不好,老師會先反省,是不是自己的教學需要調整改進,或者是不是考題出得太艱深,這時老師會先反求諸己,絕對不會先質疑孩子有病需要看醫生。當然,也有可能是出自孩子本身的問題,會不會是孩子對該科目沒有興趣,也可能是老師教授的方式,孩子無法吸收理解;當然還有可能是孩子有其他的困擾,例如跟好朋友吵架翻臉了、最近迷上某種遊戲,沒有空暇讀書,或者家裡有突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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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有ADHD該不該吃藥?吃藥前,請先思考這些事情

作者:留佩萱

今年三月,台灣新聞報導指出國會出現質疑國內過動症「注意力缺失/過動症」(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 以下簡稱ADHD) 確診與用藥過於草率的問題。目前,台灣社會也有諸多聲音,針對「有ADHD症狀的兒童」在沒有經過詳細評估也沒有機會嘗試其他非藥物治療方式之下就開始服用利他能 (Ritalin)的現象,憂心非但沒充分檢討甚且擴大而不斷提出呼籲。由於利他能這個藥物被美國緝毒局 (Drug Enforcement Administration) 列管的第二級藥物 (Schedule II drug,和古柯鹼、嗎啡同一個等級) ,過度使用的確有造成高度依賴性的疑慮。

在美國,估計每十位小孩就有一位被診斷為ADHD,在台灣,據兒童精神科估計台灣有5至7%的注意力不足過動兒。這幾年來,因疑慮看診的人數也不斷攀升。到底ADHD是什麼?小孩出現過動、分心、衝動行為就是ADHD嗎?當醫生說我的小孩要吃藥時,我還能怎麼做?

2016-06-03_21-36-53

Amen Clinic 網站建議非藥物治療法, 圖下說文:「ADHD 已是持續擴大的全國性健康危機了,但儘管它的確診比以前都頻繁,它依舊是當今被錯誤理解與錯誤診療最多的疾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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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足下課,讓學習更專注──把下課時間還給孩子

從過動兒看兒童問題在台灣

作者:張明慧

“希望以桌上遊戲及馬匹輔助治療來幫助有困難的兒童。 目前在花蓮擔任兒童成長團體帶領人, 馬匹輔助治療與教育中心負責人。”

有一次帶著孩子們去參觀觀光雞農場,孩子從參觀的過程中,學習到我們平日吃的雞蛋是怎麼來,農場安排孩子自己撿雞蛋做鹹蛋,進了養雞場,看見雞都住在小籠子裡,孩子們本來很擔心撿雞蛋要跟雞媽媽有一些衝突,搶雞媽媽的蛋雞媽媽會很傷心,沒想到雞蛋就在籠子的下方,伸手一拿,兩顆雞蛋就到手了。拿完了雞蛋往製作鹹蛋的廣場走去時,孩子們開始討論剛剛的經驗,四隻雞住一籠,沒有公雞,也不能飛(參觀前我們有先認識雞的習性),跟我們知道得不一樣,孩子們不知道的是,養雞場為了管理方便,會先將雞喙的前端修掉,爪子剪掉,讓這些母雞每天在僅能轉身的籠子裡過著吃飼料生蛋的生活。雖然這個小故事看起來跟過動的孩子無關,當時只覺得雞舍像極了我們住的公寓,只是我們還能出來,雞可能終其一生都只認識這個籠子。在同情雞跟想要改變生產雞蛋方式的思維下,孩子們開始思考我們人類餵雞吃飼料,雞生雞蛋給我們吃,看起來很公平,但是飼養的環境和飼養的方式,讓雞失去了牠的本能與生活,活著只為了提供她的蛋,雖然說不出哪裡不對,孩子覺得這樣對雞不公平。 Read more »